“百善孝為先”是中華民族的保守良習(xí)
不日,隴西縣群眾人民法院勝利融合了一道父告子的撫養(yǎng)糾葛案子,既養(yǎng)護(hù)了暮年人的正當(dāng)權(quán)力,也建設(shè)了原、被告的爺兒倆親情
父親一屁股坐在車站的長條椅上,再也不想起來,夜色被五顏六色的燈泡點亮,他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推銷自己的勞動力,推銷自己能背得起一百公斤重量的力氣和扛得動許多重物的肩膀
父親坐著,一動也不動,象尊雕像,眼前行人匆匆,誰也不知道這是一個把玉米種得極棒的老人,那一雙有些黑污的手就是一種叫十里香大米的原產(chǎn)地
冷風(fēng)欺人,一個勁地往父親的脖子里鉆,他想起家里的火塘,火塘邊的茶罐,那只上了茶漬的杯子,水煙筒,還有那群山羊
等了老半天沒有什么人來找干活的,到是一些各色行人把父親看作一個怪物,眼神里蓄滿敵意
帶包的摟緊包,笑著的馬上收斂了笑容
父親花了七元錢住進(jìn)離車站不遠(yuǎn)的一家旅店,不一會就有人前來敲門,父親睡得正香,急著從夢中醒來,躬著身去摸母親綁了又綁的內(nèi)衣口袋,那里有他的身份證
拿著身份證后他這才去開門,開門的不是公安是一個妖里妖氣的女子,看到父親顫抖動著雙手遞過去一張身份證,一笑就一把將其打掉,"我要的是錢,你這證管得了那么多嗎?"父親站在那里不動,那女子冷笑著走了,丟下一串冷言冷語
第二天天還沒亮,路燈就把父親驚醒,父親喜歡看天,用天上的星斗來測定時晨,可惜城里的天空烏黑一片,除了夜色就是工業(yè)的塵灰
公雞也聽不到,他起來解手,剛剛出門,風(fēng)一吹門就被關(guān)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寒風(fēng)一吹,父親才從風(fēng)的寒意里覺知這只是后半夜,他不敢去喊服務(wù)員,只好縮著脖子蹲在屋角,雙手抱肚皮
有草的路,有心的人,走一走,能走出生活經(jīng)驗的
路邊的草是路標(biāo)啊!你見到一條蛇忽然冒出來,會害怕,但你無論如何可以放心:路邊的草少了,善良的人就一定不會少呢!
婆娑的樹影動搖在熱乎乎的陽光中,6歲的小歌吟衣著白色的郡主裙,疏松的裙擺領(lǐng)會膝蓋,棕褐色的長發(fā)扎成兩個細(xì)細(xì)的龍尾,垂在耳邊
小歌吟很瘦,嘴臉卻很精制
才6歲的她卻已竣工一個舉止高雅的佳人胚子
小歌吟一部分靠在灑滿陽光的床上,左右床的小蕾湊過來,用手捅捅小歌吟,無比稚嫩的說:“歌吟歌吟,咱們出去玩吧,你別一部分在這邊了
”
一路往上,又見東一棵西一棵被燒焦的松樹,像一些被一道神咒定住了身的幽靈
我知道這些松樹是有意識被燒焦的,之后便會名正言順地被砍倒,之后便會有一片新開墾的山地出現(xiàn)
這是那些外來者“自種自收自吃”的必然結(jié)果
目睹祖輩生長于斯的者摩人生存環(huán)境的惡化,我不曉得這山林的生殖力還能保持多久!我想D的提案無疑是正確的
雖然D告訴我電視播出后有人對他進(jìn)行了譏諷,說這是毀了那些無家可歸者的生路
終于來到一個大箐灣,C說這回只要平平地繞過大灣,向東南方向走,就可以緩緩返回城里了
路迂回著一直往前伸,不時鉆入大山的陰影
其間還遇到一棵碩大的野梨花,像一篷噴涌而出的雪花
自然要照相,女人們忙著打扮,擺出各種姿式
后來又鉆入了幾個廢棄了的梨園,在梨花前集體留了影
與蒼山比,哀牢山似乎少水
一路上見不到一脈流動的清流
在這傳說哀牢彝族的先祖曾經(jīng)生活過的群山間,應(yīng)該有很多的水,有很多奇形怪狀的植物,還應(yīng)該有像龍一樣生動、英武、兇猛、機(jī)智、美麗的動物
但眼前的景致卻荒蕪而平淡
幸好前面出現(xiàn)了白房子,C說可以在那里吃午飯,隨便喝點水,才讓大家多少有了些興致
白房子果然有水,但主人卻不在
吃過自帶的干糧,再用冷水濕了濕喉嚨,便踏上了返城的路
沿著一道緩坡一路往下溜
鉆過一道道灌木叢,跳過一道道坎,前面突然人聲喧嘩,看見了一大堆房子
這是一個廢棄了的農(nóng)場,卻居住著幾戶人家
去年我就是和D在這里討水喝時了解到這里的情況的
土墻圍著的大院
院子西邊堆滿了金絲南瓜
主人仍然不在,南側(cè)房屋冒出濃濃的炊煙,先到的伙伴正支使一個八九歲模樣的小女孩燒水
陸續(xù)進(jìn)入大院的女人們見了堆放在院里的南瓜,興奮異常,坐在南瓜上擺出各種姿態(tài)讓C給照相
小女孩有一雙很安靜、清純的眼睛,默默看著大家照相
我問她讀不讀書?她說:“唸的,在山下的福星小學(xué)
”從這里到山下,至少得有四五公里路
我對C說,給小女孩在南瓜前照張相吧,說不定會得大獎
女孩扭捏半天,被一個同行者強(qiáng)行抱到南瓜上照了相
當(dāng)我提出要和她同照一張時,她卻扭扭身子,堅決地說不行,并馬上轉(zhuǎn)移了話題:“我的兩個姐姐不在,她們要在,照出來比我漂亮多了!”這時,不知從哪里跑出一個小男孩,拖著鼻涕,眼睛大睜著望人
“這是我弟弟,你們可以給我和他照一張!”說完她抱著弟弟坐在南瓜堆上讓C給照了兩張相
“大人們呢?”照完相,有人問
“他們都到地里干活去了
”小女孩回答
“你們到這里幾年了?”我問
“好幾年了吧!我也記不清楚了
”說著突然警惕地望了我一眼
“你去上課,誰領(lǐng)他?”有人同情地望著她弟弟
“他就一個人在這院子里,和雞玩唄
”她靜靜地回答
他們就居住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悄悄地度著他們的童年
他們的存在,已經(jīng)構(gòu)成了對這片山林的威脅
在一群群者摩女人走出大山找工做的時候,他們卻進(jìn)到山里來,看來也是一種無奈的選擇
同行的幾位女士掏出身上帶的糖果,遞給女孩和她的弟弟
女孩馬上剝開糖紙吃了起來
男孩望一眼姐姐,連著糖紙把糖塞進(jìn)嘴里
有女士見了,嘆息說:“連糖紙也不會剝
”云影飄過,太陽突然暗了下去
D沒有來,他如果來了,不知道會有什么樣的心情
我們告別小女孩下山了,一路上,我又看到了零零散散新墾殖的坡地,像一塊塊瘌痢頭,種著麥子、蠶豆、洋芋、蘿卜
桃花很紅,梨花很白,渲染著一種曖昧不清的心情
風(fēng)很輕,陽光若有似無
有人在前面小跑著歸家,我也加快了步伐,把心里的陰影,留給了身后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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