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泥游戲】 從泥土或者泥開始
大約是秋天或者還要晚一些時候,鄉(xiāng)村少年們都偷了自家的小鍋鏟子去村前一塊洼地里挖淤泥
平原上的鄉(xiāng)村少年,由此開始了鄉(xiāng)村的手工制作
首先是游戲的短暫沉迷,然后是對手的鍛煉
少年們將在地下挖出的凌亂的淤泥胡亂地團在一起,然后得勝般地舉回村子里,在某家門口光亮的石砧子前放下,或跪,或蹲,或坐在地上,在石砧子上、或者在地上認真地摔起來,經(jīng)過一陣認真的忙碌,凌亂的淤泥在鄉(xiāng)村少年們的手中變得整齊、柔軟起來,然后用被潮濕的淤泥浸得發(fā)白的手開始捏泥人、五十只馬、小鳥,用小刀打磨成手,有的摶小泥丸頂在細柳條上向外甩,看誰甩的遠、準
捏窩窩兒,在地上摔,在中間裂開小洞,看誰的響
村里有貨郎來了,少年們把平時從大人們那里討來的小硬幣拿出來,或者是偷偷地抱一堆破爛來,換貨郎玻璃櫥里的圓模子,圓模子的圖案不外是孫悟空、豬八戒之類的
鄉(xiāng)村少年們得了寶貝似的,各自拿了自己的,把摔好的淤泥放平整,然后把剛買回來的圓模子壓上去,成了
大家都對自己的制作非常得意
當然,也有手里沒有小硬幣、家里的破爛也被母親抱給貨郎換了針線的,只有在一邊嘖嘖地看著,等到大部分少年們玩的有些厭煩了,他才有些低三下四地上去討過圓模來壓一個
那個少年好象十分大方,滿不在乎讀說,隨便壓,只要小心不把我的模子給弄壞了就行
當然,也有嚎啕,不知是那個鄉(xiāng)村少年玩丟了小鍋鏟子,或者是把淤泥弄到了自家不該放的地方,比如炕上、鍋里、棒子面里……大人在怒氣沖沖地在打一個闖了不是多么大禍的孩子
有的少年竟還知道制作模子就是磚窯燒磚的法子,提議大家用圓模子在摔好的淤泥上壓出圖案,然后用磚窯燒磚的法子自己制作,說也可以制出漂亮的模子的
沒有圓模子的少年問,怎么燒
那個剛才還很驕傲的少年有些泄氣地搖了搖頭
另有少年興奮地說,可以試試的
鄉(xiāng)村少年們經(jīng)過一番嘗試,但都失敗了
在冬天的時候,少年們把制作好的淤泥玩具放在窗臺上晾著,最后又有更為快樂的事情把他呼喚到別處去了
一陣瘋野過后,也許是等到第二天的下午了,少年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得意制作在一夜的結凍與融化之間變得丑陋不堪,少年有些可惜地把它丟在了一邊,嘴里嘟囔著一句不干不凈的話,然后又瘋跑到隨處可覓的快樂里去了
我們在貨郎玻璃櫥里發(fā)現(xiàn)了更為漂亮的泥哨子,小鳥形,花綠色,光滑細膩,吹起來,十分響亮
我小時侯也曾經(jīng)在家里偷雞蛋與貨郎換過一個,那是鄉(xiāng)村少年中少有的東西,我為此在鄉(xiāng)村少年中地位倍增,可惜后來不小心被我掉在地上踩碎了
我在那一小堆碎淤泥前站了一會兒,干嚎了幾聲,見沒人,就跑開了
后來,我模仿著用淤泥制作了一個,樣子丑陋的要命,也吹不響,但那是鄉(xiāng)村少年們最精彩的制作
可惜,后來不知被哪個笨蛋偷去了
——這是我記憶里少年時代所鐘愛的游戲之一
當年我們經(jīng)常去挖淤泥的洼地,被當年另一個也經(jīng)常去挖淤泥的少年添平,在上面建了屬于自己的漂亮的房屋
他可能已忘記了少年時代的那些游戲
如今,他的夢也幸福而甜美,他久久沉浸其中,不再回想過去那段清苦難堪的生活
我回家時,時常看見他七八歲的兒子在門口拿著精致的玩具手,一臉燦爛,嘴里伴著玩具的音樂突突著
當看到我在沖他笑著,他好象不認識我,就摟著他心愛的玩具縮了回去
——二十年前為鄉(xiāng)村少年所鐘愛的手的游戲已被更為精致的現(xiàn)成的玩具所替代,但無可避免的是,手工制作玩具的成就感亦然消失
青春飛來逝去,魚桿也由竹竿而玻璃鋼而碳鋼,魚具從三八大蓋進化到高科技裝備,釣魚的地方卻逐漸消失
現(xiàn)在這個曾經(jīng)多水的城市已無一處池塘,鋼筋混凝土剝奪了可憐的孩子們太多的樂趣與智慧
當我恍然創(chuàng)造江面上泛起層層波光,昂首望去,從來向陽已將東邊的天際染成了淺淺的赤金色,青黑的天際已漸漸披上光彩的外套
氣氛回暖,不復微涼,而河濱場的嘈雜也漸漸淡去
功效終身的燦爛,炮烙終身的回顧
4、人們?yōu)樽约鹤龀隽似恋氖虑槎凑醋韵玻鞘虑榈某晒ν怯捎趦e幸,而不是預先設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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