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半多了，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拋句話過去問，果然就是彥
很戲劇，我用化名，他亦然，可我能認出他
聊起來，隨心而語，竟然能夠品出些以前的味道
彥總讓我想起故鄉，想起父母
想起舊的感覺
可他拒絕再次通過我的申請信息，他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如同我活在我自己的世界里
喝酒，也許就是喝著一種心情吧
人生與酒，就像詩與吟誦，早已經分不清楚了
/> 老媽病了，大年初一
初一一早，大概七、八點鐘的樣子，媽推門走進我的房間，小聲說“怎么有點迷乎呢？”好像并不是要叫醒我，只是交待性地說了一聲，又回到她自己屋里躺下了，我還是聽到了，醒了，于是起床，雖然有點不太情愿，三十的晚上睡得晚，剛了睡了四、五個小時，還沒睡飽
見我穿好衣服過去，媽說：“早上起來，拉開窗簾見外面下雪上，不著，在地上運動一下胳膊腿，就感覺不對了，天眩地轉的，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可能是昨晚著涼了吧，沒事的
”三十晚上，我和媽出去給爸燒紙，媽穿得很單薄，而那晚風又很大
“可能是昨晚睡得太晚了，沒事的
”我還是說沒事，平時媽九、十點就睡了，昨天是大年三十，她也過了十二點才睡的，我分析著可能的各種原因，最后歸結出“沒事的”，就這樣，初一一天，媽一會兒靠著沙發看會電視，一會兒躺在床上瞇一會，一會用手搓搓頭皮，一會兒用健身錘敲敲脖子，偶而還嘆一下氣，偶而也抱怨兩句
初二一大早，睡夢中，我聽到微弱的聲音：“燕兒，燕兒
”當辨別出是從媽的房間傳出而不是夢中時，我連忙披件衣服起身過去，天還很黑，看了下墻上的時鐘：三點二十五
“剛才起來上廁所，暈得不行了，感覺天棚都掉下來了似的
”這時，我的心像針刺一樣痛，內疚極了，媽真是病了，初一就病了，而我還“分析”以為沒事，她一定是挺不了了，才這個時候不得不叫我
上醫院！我迅速回屋穿好衣服，又讓媽躺著慢慢給她穿好衣服，扶著她坐起來，媽一手扶著床沿，一邊努力起身，可沒有力氣，竟然雙膝跪在地上，手撐著墻面，此時的我真的感覺很無助，看著媽的背影，心里酸酸的，忍著淚水，托著媽的雙腋，抱著她，扶她站起來，走到廳里，坐在沙發上
“哎呀，坐一會兒好像沒那么暈了
”媽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自己還是在安慰我
我把媽的大衣套上，鞋子穿上，趕忙下樓去打車
“見點風好像好點了
”下了車媽自言自語著，而我一路沉默著，不再“分析”了，不再說“沒事的
”掛了號，看了急疹，測了血壓，做了腦CT
從陽光燦爛的地面走進這里，是進入了安泰之母的腹部，人造的子宮里孕育著美妙的繁榮
到處是燈，壁燈、吸頂燈、吊燈、柜臺燈，都市特有的奢糜清冷的甜蜜氣息在這座看不到盡頭的建筑里緩緩流動，每個人臉上鍍上一層恍惚的，朦朧的金色
從一間間賣國產名牌，仿世界名牌的休閑小店前走過，我象夢游者一樣行走在地母的宮殿里，停留在粗大的柱子旁，跟隨在人群后面，等待下一班地鐵
漸漸地，外面微微地亮起來，遠遠的天邊發白了，大地上的一切越來越明顯，仿佛火車正從黑暗奔向光明
終于，天放亮了，太陽還未升起，外面的大地河流草木好像剛剛醒來
正一點一點在釋放著生機，讓人隔窗都有一種清爽的感覺
火車終于從夜里駛了出來，人們打著呵欠揉著眼睛紛紛醒來，迎接新一天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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